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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完由申惠善與李鍾碩主演的韓劇【死的讚美】,真的真的真的有被感動到,有好幾幕看著看著不自覺鼻酸,超揪心。

未看之前,光從劇情介紹,直覺會認為是男女主角外遇不倫的愛情,不被祝福而選擇殉情。但看完後發現,如果以這種觀點看待兩人的愛情故事,未免太狹隘。

生在個人無法自主、國家無法自立的大時代背景下,個人的意志受到極大的壓抑。男主角金祐鎮只是一個喜歡寫作、有個人想法的文青而已,卻在父權主義下,必須繼承家業、傳宗接代,不能為自己而活。女主角尹心恴是朝鮮第一批公費留學學成歸國的聲樂家,卻因為家境窘迫,為了負擔家計、弟妹出國學費,必須四處走唱,最後更是必須答應成為朝鮮總督府的簽約歌手,為日本統治者獻唱,否則會危及家人性命。所以兩人是在進退兩難的處境下,才做出此一決定。與其說是兩人為愛殉情,不如說是承受不起家庭與社會的沉重包袱吧!

編劇在這部作品中,採用了真實人物的原型,再加以改編創作而成。所以劇中在時間軸與事件上,會與事實有所出入,但其所要傳達的精神卻是相同的。兩人互被對方的才華吸引、互為彼此的靈魂伴侶,但卻在社會的框架下,無法自主的活著,最後選擇死亡,對這個他們無法改變的世界的一種抗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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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對彼此的愛情看法,並不是佔有,而是一種相知、相惜。金祐鎮曾寫道:「她深深地理解我的文學,撫平我的黑暗深淵,同我的絕望一起哭泣,是這世界上我獨一無二的同伴。但是她卻是一個像海市蜃樓一樣,只要我踏進現實就絕對無法擁有的女人。心悳是我的理想,注視著心悳的我才是現實。對在我面前哭泣的這個女人,我愛你,除了反復說我愛你,我什麼都做不了。因此,心悳對我來說既是希望又是絕望。」

尹心恴對這段感情的心境是這樣看待的:「絲毫沒有想要成為祐鎮妻子的心願,我很清楚這個位置原來就不是我的。只是;想望著祐鎮交談話語,想要牽著祐鎮溫暖的手走在大街上。雖然花了很長時間才明白這是我的慾望,但並不是因為意識到貪欲,愛情也就消失,但是愛情對我來說是否妥當呢?我努力想起我有父母要撫養,有弟妹要學習的事實後,我從祐鎮那裡逃走了。當我再次見到祐鎮時,我明白了,當初我從沒遠離過佑鎮。我對他沒有奢望,他卻說對不起,什麼都不能給我。我是真的什麼都不奢望,只要祐鎮守在我身邊,我就別無所求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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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家在劇中也借用日本小說家有島武郎的作品與殉情事件,帶出尹心悳對於愛情看法的轉變,到後來的理解,以及做出同樣的選擇。1921年兩人第一次的相遇時,金鎮祐朗誦有島武郎的作品,尹心恴的回應。

「瞧瞧愛情將會被怎樣掠奪,曾經以為愛情就是個柔軟的力量而小覷它,生活的誤區從此有了開始。爱情就是自我的一種獲得,愛情就是肆無忌憚的掠奪。」我不同意,愛情怎麼會是肆無忌憚的掠奪?即使如此,所以毫無保留的給予,才是真正的愛情吧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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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23年有島武郎與情人殉情的事件,兩人的看法。尹心恴說:「如果因為一段不被祝福的戀情而感到困擾,分手不就好了嗎?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?」金祐鎮回答:「應該是對離別之後要忍受一生的思念,感到害怕了吧!」尹心悳反駁:「沒有所謂的忘不掉的思念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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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26年兩人因為進退兩難的處境由感而發,尹心恴對金祐鎮說:「每當想你的時候,我都會想起有島武郎先生,他的書還有死亡。現在我明白了,有島武郎先生為什麼會做出那種決定,也許他想在不用費心、沒有離別的地方休息,舒服地休息。我現在想休息了,說真的;我實在太累了。可是我估計做不到,我怕會一直想念你。」金祐鎮回答:「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,我想妳可以休息了。我一直以為他是從生活中逃跑,可現在不是了,他是為了活下去,為了自己想要的生活,所以選擇了死亡而已。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,我想過最符合我自己的生活,就算那種生活成為我人生的結束,所以妳在我身邊休息吧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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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金永一之死》作品內道出了當時年輕人對殖民下的國家以及個人的無奈,與對自由的渴望。「無論世道會不會虐待你,請尊重自己吧!以及關愛他人吧!因爲是人都一樣,都要承受相同命運的虐待,因此人都是不幸的。」

「青春啊!請不要停滯不前,像流水般冰涼;像落花般哀傷;人的青春就是這樣流走。青春是人生流水中的一把泥團,用力扔向人生的浪潮中吧! ~《青春》

「我激烈地聽到了對自己命運的詛咒!在這惡魔中的包圍中是她給了我心靈的安慰」~1921年11月26日日記《我心靈的軌跡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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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鎮祐在母親忌日,痛心寫下的詩句,也是尹心悳第一次讀到他的作品。

走著走著,無法治愈的傷痕流下了眼淚,沒有忍住哭了出來。為什麼我的內心如此炙熱如火燄?如果我是個孩子,我心痛得哭出來了,媽媽會叫醫生過來。如果我是個孩子,媽媽會因為我感到心焦,而給我倒一杯冷水。如果我是個孩子,生了病只要睡一晚就好。但因為我不是個孩子,這個傷痕愈來愈深。啊!如果我是個孩子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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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爲無法做出承諾,兩人分手,金祐鎮的心情寫照:「這個心有時炙熱;這個心有時煩悶,抑制不住悲痛放聲大哭,悲傷到難以自己。看到妳的信,為何止不住眼淚?我還能有什麼辦法!我一人;我一人,祈求妳美好的新生活,我先去等妳了 。」~《想起了你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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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哪都不要去就待在我身邊,無論如何我都離不開妳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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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祐鎮問過妻子:「按別人的意願過生活,不覺得辛苦嗎?」

與父親決裂而怒吼:「到底是要我活?還是要我死?」

「父親,我借助內心的旋風,第一次越過了兒子這個圍牆。」 ~1926年6月21日隨想錄《出家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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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祐鎮的深情告白:「長久以來想忘也忘不掉的人!我要和那個人一起離開,還有;永不再回來。即便不是天倫,包括任何東西,我都想與她長相廝守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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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在最後生命的階段共同創作的一首詩:在荒漠的曠野,流逝的人生,你所朝向的是何處?孤獨的世界,荒漠的苦海,你要去找何物?滿是淚水的這世界,我死了就能了斷,尋找幸福的人生。尋找你太空虛,微笑的花兒;哭泣的鳥兒,命運都相同。汲汲營營悲戚的人生,你是個在刀上曼舞之人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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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26年8月4日,兩人分別以別號金水山與尹水仙的名字,登上了官部連絡船德壽丸,在此留下了最後的身影。音樂響起,翩翩起舞:「無法忘懷你的名字,思念在我內心深處,深深地埋在心底的你的名字。燒盡了我的心,在心中點燃了無法滅掉的愛的火苗,都來不及忘卻,心中思念著你,啊!到生命的盡頭也要呼喊你的名字。活著的時候,心中思念著你;到生命的盡頭,也思念你的名字。燒盡了我的心,在心中點燃了無法滅掉的愛的火苗。」

「你現在還活著嗎?」,「沒有,但是在等待著死,為了真正地活著。」~1926年5月4日《論生死》

尹心悳最後的錄音【死的讚美】,選用作曲家伊萬諾維奇的「多瑙河之波」及自己作詞而成,這首歌成爲韓國傳唱至今,受人歡迎的歌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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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以來,看了申惠善主演的三部作品「我黃金光輝的人生」、「隨然30但仍17」以及這部「死的讚美」。三個角色各不相同,但都演譯的非常成功,令人欣賞。我認爲演員有兩種,一種是演什麼像什麼,另一種是怎麼演都像自己。申惠善無疑是第一種演員,期待她的下一部作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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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鍾碩這次的演出,也讓我刮目相看,不愠不火的表現,恰如其分。在他身上我看到了金祐鎮的文青氣質與多愁善感,演技成熟很多,我喜歡他在這部作品的表現,也希望他能愈來愈好。

 

(以上照片取自SBS官網及申惠善經紀公司YNK Entertainment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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